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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驚鴻一般短暫,煙花一樣絢爛4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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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驚鴻一般短暫,煙花一樣絢爛46

曉蘇拖著大大的行李箱朝著顧宅的大門走去,遠遠的就看見門口那株茂盛的白玉蘭樹蔭下停著一輛帕斯特新款。

她眉頭略微皺了一下,再朝前走了幾步才知道自己是看花眼了,原來這車根本不是帕斯特的新款,而是德國原裝輝騰。

熟悉的車身,熟悉的深咖啡色,就連車牌上那組數字,都讓她覺得有些熟悉。

看著這輛車忍不住苦笑了一下,她和季非墨,要不要這麽有緣分?

去年從德國回來,她不早不晚的趕上他和顧明珠訂婚,而這一次她再從德國回來,他和顧明珠又將上演怎樣的戲碼?

結婚嗎?

曉蘇正在猜疑的時刻,院門從裏面被人拉開,她聽見聲響回轉頭來,剛好看見季非墨和顧明珠站在那裏,顧明珠的手挽著季非墨的手,臉上是幸福的巧笑嫣然。

當看見拖著個大大行李箱的她時,顧明珠明顯的楞住了,就連臉上的笑容都僵了一下,很顯然,她沒有料到她會回來。

曉蘇就站在那裏,距離他們一米之遙的距離,中間隔著一道院門,他在門裏,她在門外,就好似,他們從來都不曾認識。

“曉蘇姐!”還是顧明珠先開的口,聲音裏明顯的帶著誇張後的驚訝轉為驚喜,“你回來怎麽不給家裏來電話呢?我和非墨好去機場接你啊?”

“我叫顧曉蘇,”曉蘇的聲音淡漠而又疏離,冷冷的打在顧明珠的臉上,“我媽媽只生了我一個女兒,我沒有兄弟姐妹,鄭大明星以後可以叫我顧曉蘇,也可以叫顧小姐!”

曉蘇說完這句話,不再看顧明珠那漲的通紅的臉,拖著自己的行李箱,很自然的朝院門裏走去,對於顧明珠身邊的季非墨,就連正眼都沒有看一眼。

“曉蘇回來啦?”鄭心悅顯然是聽見了顧明珠的那聲曉蘇姐,迅速的迎了出來,看見她拖著個大大的行李箱,又趕緊朝裏面喊著:“王媽,王媽,趕緊出來幫大小姐搬東西!”

曉蘇就當沒有看見鄭心悅一樣,直接從她身邊走過,提著行李箱上了臺階,好在院子到一樓大廳也就三步臺階而已,一分鐘的時間就夠了。

剛進大廳,王媽就邁著粗胖的小腿跑出來了,看見她,眼眶一熱,接著就用手摸著眼淚哽咽著:“大小姐,今天是你的生日,四年才一次的生日,王媽做飯時還在想,大小姐在德國不知道能不能吃到長壽面呢?沒想到這晚上大小姐就回來了。”

曉蘇的眼眶終於還是濕潤了,她以為沒有人會記得她的生日了,可是,王媽,這個在顧家做了25年的老傭人,居然還在今天記掛著她有沒有長壽面吃。

她把行李箱放下,伸手和王媽擁抱了一下,然後一邊用紙巾給她擦眼淚一邊牽強的笑著說:“王媽,我就是想吃你的長壽面了才回來的,所以,別哭了,去幫我做碗長壽面吧,我要一根兩米四長的長壽面,因為我今年24歲了。”

“好好好,”王媽一連說了三個好字,轉身的同時又保證似的說了句:“我一定做根兩米四長的面,用當年給太太盛壽面的碗來裝。”

曉蘇再次提上行李箱,剛要朝樓上走,鄭心悅又走上來了,見了她,輕聲的道:“曉蘇,阿姨都糊塗了,忘記今天是你的生日了,那什麽,阿姨馬上打電話給可頌坊,讓他們做一個巧克力生日蛋糕送過來,還有,你最喜歡的......”

“不用了!”曉蘇迅速的切斷鄭心悅的話,隨即冷冷的道:“我剛從蘇薇安的墳前回來,我媽已經陪我吃過生日蛋糕了。”

曉蘇說完這句,即刻提著行李箱就朝樓上走,身後傳來顧明珠安慰鄭心悅的聲音:“媽,我早就跟你說過了,你用不著這樣低三下四的去討好她你不相信,看見了吧,你掏心掏肺的對她好,她卻把你的好心當成驢肝肺!”

顧嘉良剛走進院門,就聽見大廳裏傳來了顧明珠最後半句話,恰好又看見季非墨站在院子裏,於是忍不住問了句:“明珠,你在說誰呢?非墨把你的好心當驢肝肺了?”

“爸,你回來了?”顧明珠趕緊從大廳迎出來,然後又努起嘴說:“非墨他敢把我的好心當驢肝肺,我就把他的心給挖出來餵狗去。”

“唔,你這什麽德行,”顧嘉良聽了這話眉頭皺了一下,然後看向身邊的季非墨道:“非墨,那你可要小心一點了,千萬不要惹到了明珠,否則你就要擔心你的心臟了。”

季非墨只是微笑,不啃聲,顧明珠得意的朝他做了個鬼臉,隨即用手挽著顧嘉良的手走進大廳去。

“嘉良回來了?”鄭心悅看見顧嘉良,即刻露出一張溫柔至極的臉,走過來幫他把外套接過來,然後又輕聲的問了句:“吃飯了嗎?下午我幫你煲了銀耳湯,你這兩天有些咳嗽。”

“飯已經吃過了,銀耳湯倒是可以喝一點,”顧嘉良走到沙發邊坐下來,側臉看著門口的季非墨,皺了一下眉頭:“非墨,你沒什麽事吧?”

“啊?”季非墨可能沒有想到顧嘉良會叫他,稍微一楞,隨即趕緊應了聲:“我沒什麽事,不過明珠想去......”

“先不管明珠了,過來陪我下盤象棋吧,”顧嘉良截斷季非墨的話,然後一邊把茶幾下的棋盒拿上來打開一邊自言自語的說:“自從九年前曉蘇回縣城去讀高中後,這家裏就再也沒有人陪我下象棋了,現在她在德國,估計到我死那天,她都不會再陪我下象棋了。”

顧嘉良說完這句話,見剛走到沙發邊的季非墨僵站著,而鄭心悅母女倆也沒有啃聲,他略微有些奇怪,擡起頭來,就看見顧曉蘇剛好從樓上下來。

顧嘉良楞了半響,以為自己的眼睛看花了,還用手揉了一下眼睛才敢肯定站在樓梯口的是自己的女兒顧曉蘇。

“曉蘇,你什麽時候回來的?”顧嘉良的聲音有些激動也有些急促,不等曉蘇回答又用責備的語氣問了句:“回來為什麽不給爸來電話?爸好去機場接你啊?”

“剛到家十多分鐘吧,”曉蘇的聲音很淡,就好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吹來的一般,“爸工作不是忙嗎,曉蘇不敢耽誤爸的工作。”

顧嘉良聽了這話臉一沈,正欲開口,那邊餐廳就傳來了王媽的聲音:“大小姐,面條做好了,過來吃吧,等下冷了就不好吃了。”

曉蘇不再看這裏任何人一眼,隨即迅速的朝餐廳走去,身後傳來擺棋子的聲音,然後是季非墨禮貌而又恭謙的聲音:“顧伯伯先走!”

她在餐桌邊坐下來,背對著他們,季非墨和父親在下象棋,而父親下棋的時候最不喜歡被人打擾,所以鄭心悅母女倆都知趣的閉了嘴。

她默默的吃著這一根長壽面,雖然只有一根,可王媽做得又粗又長,估計真的有2米4長,雖然她在飛機上沒吃什麽東西,可這一大根面條還是把她給吃撐了。

等她吃完面朝樓上走時,季非墨和顧嘉良已經完全的陷入到棋局的廝殺裏面去了,而鄭心悅站在顧嘉良的身邊,正體貼的給他們添茶水。

顧明珠卻是直接坐在季非墨的身邊在,完全不顧自己父母在場,不僅整個身子靠在季非墨的身上,而且頭還依靠在季非墨的肩頭上,把一對恩愛的小情侶演繹得入木三分。

曉蘇選擇完全無視的朝樓上走去,好在那四個人都入迷,而她也沒有想要任何人註意到她,所以選擇輕手輕腳的從他們身邊穿過。

回到房間,第一做的事情當然是洗澡換衣服,第二做的事情卻不是倒下睡覺,而是把自己年前那張手機卡裝上,然後迅速的翻到葛小菲的號碼,給她發了條短信,約她明天中午見面。

濱海城市中心廣場,北京同順居餐館。

葛小菲一邊用薄餅包著片皮鴨,沾了甜面醬的大蔥條和黃瓜條,一邊看著放在自己跟前的4711,再看看坐在對面的曉蘇,最後才疑惑的問了句:“這個,是原裝的吧?”

“噗......”曉蘇嘴裏的一口茶水直接噴了出來,然後又嗆得連續咳嗽了兩聲,用紙巾擦拭了一下嘴巴才沒好氣的說:“姐姐,這個是在德國買的。”

“哦哦哦,”葛小菲即刻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來,然後睜大眼睛又把曉蘇從頭看到腳再從腳看到頭,最後一下子站起來,粉掌在餐桌上重重的一拍:“顧曉蘇,你這兩個月去德國啦?怪不得找不到你丫了呢?還以為你失蹤了呢,去德國幹什麽,老實招來。”

“咳咳,”曉蘇連著咳嗽了兩聲提醒葛小菲註意形象,見葛小菲坐下來了才漫不經心的說:“年前我不是跳槽了嗎?那家公司剛好要派人去德國出差,恰逢過年的時候,大家都想留在家裏過年,於是這個光榮而又艱巨的任務就落在我身上了。”

“哇塞,我也想有這樣光榮而又艱巨的任務,”葛小菲臉上即刻露出了羨慕的神色,接著寶貝似的把那支4711收好,最後才把已經卷好的片皮鴨塞進嘴裏去。

“說吧,你丫送我這麽貴重的禮物,想要我給你幫什麽忙?”葛小菲嘴裏咀嚼著片皮鴨,聲音有些含糊不清的問。

“其實也沒什麽,還是我那個朋友的事情,”曉蘇端起茶杯喝了口,這才不動聲色的說:“不知道為什麽,我那個朋友迷上季非墨了,她想要知道季非墨......”

“打住!”葛小菲即刻用作了個停止的手勢,接著趕緊推拒著說:“姐姐,你當我是私家偵探啦?我每天很多事情的,我過兩天要去橫店了,那地方荒山野嶺啊,荒無人煙啊,連根電線桿子都沒有,我哪裏有時間來幫你的朋友關註季非墨的行蹤啊?你還是把你的4711拿回去吧。”

葛小菲說話間就要從自己的包裏把那支原裝的4711掏出來,曉蘇即刻用手阻止了。

“葛小菲,我朋友並不是說要知道季非墨每天的行蹤,她只是想要知道他什麽時候會參加些什麽大型的商業活動啊,或者什麽大型的晚宴啊之類的,我朋友她想趁這樣的晚宴去制造一些能和季非墨搭訕的機會,看自己能不能成為下一個鄧文迪。”

“得,你朋友的想法很強悍,也很不現實,”葛小菲對顧曉蘇朋友的想法嗤之以鼻,然後一邊吃片皮鴨一邊說:“好的,我記住了,我有這方面的消息就發短信給你。”

和葛小菲分開後,曉蘇才給周非池打電話的,年前她住院那次周非池給她出的錢,這次她從德國給他帶了個剃須刀回來,算是禮尚往來。

“顧曉蘇,你可真不夠朋友啊?”周非池一邊開著車一邊側臉看了副駕駛座位上的她一眼道:“說了回國來要打電話給我的,你倒好,昨天回國來,今天才打電話給我,你心裏究竟有沒有把我當你朋友看待?”

“當然有啊,如果不當你是朋友我怎麽會給你帶禮物呢?”曉蘇白了他一眼,迅速的把在德國買的BRAUN剃須刀遞給他:“送給你的。”

“呵呵,謝謝啊,”周非池接過來,看了一下又戲謔的問了句:“顧曉蘇,你送剃須刀給我,該不會是提醒我吻你之前要先把胡子給刮幹凈吧?”

“周-非-池!”顧曉蘇一字一字的喊著他的名字,接著一臉正色的警告著:“如果你再胡說八道,我就真不當你是朋友了啊!”

“我哪有胡說八道?”周非池低聲嘀咕了一句,然後看著前方目不斜視的開車。

“你說什麽?”曉蘇沒有聽清楚周非池嘀咕的那句話,忍不住追問了句。

“沒什麽,”周非池淡淡的應了句,然後又看了她一眼說:“對了,你閉上眼睛瞇會兒吧,我帶你去一個地方,今晚我做東,給你接風。”

曉蘇沒有啃聲了,周非池要做東請她吃飯讓他做東好了,反正她也不想回家去吃飯,而且那個家裏也沒有人盼她回去。

於是真的就閉上眼睛,周非池在車載CD裏放了一張碟子進去,幾秒後,有略帶滄桑的男人聲音流淌了出來:“是我不小心就遇見了她/還是你不經意就聽見了我的情話/是舊愛與新歡的執著糾纏/我深深陷入不能自拔......”

原本已經閉上眼睛的顧曉蘇又睜開眼來,這個歌詞她不熟悉,這個男人的聲音她也不熟悉,可是這滄桑的嗓音的確是觸動了她內心深處的某根弦。

側臉看著開車的周非池,眉頭稍微皺了一下:“這是誰的歌?”

“刀郎,”周非池很自然的說了句,接著又補充道:“刀郎的《守候在淩晨兩點的傷心秀吧》。”

“刀郎是誰?”曉蘇覺得這個名字有些奇怪,不等周非池回答又自言自語了一句:“刀郎不是維吾爾人的分支嗎?”

“你該不會連刀郎都不知道吧?”這下輪到周非池意外了,側臉看她的瞬間,好似又想到了什麽,不等曉蘇回答,即刻又說:“哦,我想起來了,你03年就去德國了,而刀郎是04年才紅的,不過這兩年又不怎麽紅了,你這剛回來,應該沒有聽說過他。”

曉蘇聽了周非池的話點點,不再和周非池談論這個自己陌生的歌手。

的確是有些困,昨晚沒有睡好,因為德國和中國有七個小時的時差,同時又因為昨天是她的生日,而她的父親,昨晚見她回來了,居然連提都沒有提到一句。

明明很想睡覺,偏偏車載CD裏的刀郎一直在用滄桑的嗓音嘶喊著:“守候在淩晨兩點的傷心秀吧/放縱著憂傷的guitar/就這樣做了/就這樣愛了/讓那紅唇烈酒燒了我吧......”

雖然周非池車載CD裏的刀郎一直在用滄桑的嗓音吶喊著,可她的確是很困,中午和葛小菲在北京同順居吃片皮鴨又和那狗仔說了太多的話,所以這會兒即使刀郎怎麽吼她還是睡過去了。

等她醒過來,已經是晚上了,窗外漆黑的一片,就連路燈都很稀少,而車載CD裏已經不是刀郎的聲音了,此時是她熟悉的劉天王正在大聲的嘶喊著:“愛你一萬年/愛你經得起考驗/飛越了時間的局限/拉近地域的平面/緊緊的相連......”

“到了,”隨著周非池的這聲到了,他已經把車停了下來,曉蘇略微緊張的把頭伸向窗外,卻借助車燈,看見漆黑的荒野間居然有座小小的院落。

“顧曉蘇,下來吧!”周非池在後面開尾箱,好似在拿什麽東西。

“哦,”曉蘇應了一聲,隨即推開車門走過來,卻看見他提了兩個大大的購物袋,從購物袋的口子冒出來的綠葉看來,估計是蔬菜之類的。

曉蘇趕緊上前去幫忙接了一個購物袋過來,一邊跟著他朝那院落走一邊輕聲的問:“這裏是什麽地方?你帶食材過來做什麽?準備野餐嗎?”

“去,野餐是在野外的用餐,我們這是在家裏,怎麽能算野餐呢?怎麽也算是家餐吧?”周非池是服了她了,去了幾年德國,現在連野餐家餐都分不清了。

曉蘇白了他一眼,懶得和他爭論這種無聊的問題,只是隨著他一起走進去,見周非池用鑰匙開了門,這才想他是不是這家的主人?

“這是我五年前大學畢業時買的房子,”周非池領著曉蘇朝裏面走,一邊抹黑去按墻壁上的燈制一邊說:“當然也是我父親送給我的畢業禮物。”

曉蘇皺眉看著這房子,說實在的,典型的農家小院,三間房子並排著,中間走進來這間相當於客廳,而周非池提著食材走進去的那間估計是廚房。

的確是廚房,她跟著走進去就看出來了,而且看見那中國式大竈時當即就傻眼了,楞了半響才問了句:“周非池,你這是......自己折騰的?”

“廢話,”周非池白了她一眼,然後把一堆食材朝備餐臺上一扔:“顧曉蘇,你掌勺,我去外邊尋些柴火進來,我負責燒火就行了,別的,我不會。”

“我也不會,”曉蘇即刻朝門外的男人喊了聲:“周非池,我在德國幾年了,我現在只會烤香腸和奶油煮土豆,還會煎牛排,可這都不是用中國大竈能做出來的。”

只可惜,她這喊是白喊,因為周非池已經走到院門外去了,顯然是去尋找他說的柴火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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